pumpky

【42迈】胡子

想看一些黑深残的42迈的成长历程......于是来造谣了。

但其实也没有那么阴暗，只能勉强算是一个平平淡淡的小故事。

  

  

  

   

  Miles第一次长出了胡子，不是那些虚张声势的绒毛，是刺手的硬茬，真正的胡子。

  剃须刀在第二个抽屉里，左手边第二个抽屉的第一个盒子，甚至不用低头去看。Miles的脑中闪回一些熟悉的画面，比如剃须刀的位置，比如Jeff对着镜子慢慢地仔细地修剪胡子的模样——气定神闲、得意洋洋，丝毫不被抄着手倚在门上嘟嘟囔囔的儿子所打动。

  这是我期待了很久的时刻，Miles想到。他双手撑在水池上，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会才拿出剃须刀，又犹豫了一会才在自己的脸上比划起来。

  只不过是用一把小刀，割掉一些有机物，他心想，这对现在的我来说轻而易举。

  但是Miles的手异常僵硬。这一年来长长了不少的胳膊已经顶出了镜子的边框，如果单看镜子里的形象，他会以为是别人的胳膊在握着一把他熟悉的刀。

  我只是有点累，Miles向自己强调，我认真学习，认真训练，我确实很累。这里的理由很充分。

  但他却迟迟不能行动，只是握着刀，盯着镜子，在卫生间呆立了许久，直到他感到他已经把这间屋子里的所有氧气都已消耗殆尽，天花板和墙壁沉闷潮湿地压过来，Miles才像丢掉烧红的铁块一样将剃须刀匆匆抛回原位，转身逃出自己的家。

 

【2个小时后】

  

  

  Aaron还没完全打开门，就听见他的侄子在用比平常更大的力气全心殴打沙袋的声音。从背后看，Miles的辫子像两条愤怒的黑蛇轮番攻击敌人。

  他们很少开灯。正因如此，Miles面具发出的紫光向周围一切能够反光的物体刺去。

  “你怎么戴着面罩？”Aaron问道。

  Miles没有出声，他伸手扶住沙袋，等沙袋完全静止后才转过头解锁面罩。

  借着还没有完全落山的太阳，Aaron看见自己的侄子嘴唇周围正顶着一圈参差不齐的胡渣。

  “我用了你的刮胡刀，”在Aaron打量了一会后，Miles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又抬了下眉毛，做出一副很沮丧的样子——但没人说得准他是真的难过还是在演戏，“或许我不适合用刀。”

  然而Aaron只想到了上周那个在拳套动力耗尽后抽刀冲出重围的剪影。像一头凶狠的黑豹，像盯住猎物的蛇。他几乎要笑了。

  看来Miles突然长出的不只有胡子，他的幽默感也一起冒出来了，只可惜是那种无法使人大笑的幽默感，Aaron心想。

  Aaron也伸手摸了摸男孩的下巴。这胡子刮得就像Miles在参加一个叫做“三秒钟刮完你的胡子！”的比赛一样糟糕。而Aaron的修胡刀正歪斜着躺在水槽边。或许他真的只剃了三秒。

  “你拿错了刀，这把是用来修理胡子形状的，”Aaron拿过一把T型刀，“这把才是你需要的。”他打开了水槽上方的灯，向Miles招手。这处光源很小，但却很亮。男孩看上去有些尴尬，但却什么也没说，沉默着走向Aaron。

  “我可不能让我亲爱的侄子顶着一张乱七八糟的脸。”

  Aaron微微俯下身，替Miles清理没被剃干净的胡渣。Miles抬着脑袋，目光却左扫右扫，最后落在放在水槽另一侧还没来得及复检的拳套上。

  Aaron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好让Miles至少表现得高兴一点，却也被拳套吸引了目光。

  自从上周行动后Miles还没有认真清洗过拳套，此时惨败的灯光锐化了那些还卡在结构里的血迹和零星一些已经变成黑色的人体组织，一清二楚，一览无余。无论是Miles的面罩还是水槽上的灯都没有这么刺眼。

  Aaron停住了好一会，Miles只好把下巴从叔叔的手里拿出来。他收回目光，望着自己的叔叔。Aaron站在光线外，而Miles没有启动面罩，只能看见大致的轮廓。昏暗中Aaron的脸上好像有一点点反射的光的缓缓降落。

  Miles好像知道那是什么，那是为什么，但他好像又不知道。于是他还是很平静地开口问了。

  “uncle Aaron，你怎么哭了？”

  Aaron再次看向Miles，仔仔细细地端详他的脸，继续轻柔地修理那些不应该继续在那里的东西。

  又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说道：“没什么，Miles。恭喜你长大，我的孩子。我为你高兴。”